之七・致自由

我知道這個有點lag了。但我一直到現在才終於看了〈返校〉。
不，我沒有玩遊戲。但是這個披著恐怖皮的電影，後座力有點強，尤其是最後的一個鏡頭——致自由。


⋯⋯雖然我最深的感觸，不完全是這個。畢竟，打我有記憶以來，自由只有多或是少，卻從來不曾沒有。這是我這代人的幸運，是時代的眷顧。因為稀鬆平常，所以開始有些人不懂得珍惜，那個什麼「自由就像空氣一樣，感覺不到，唯有失去才會發現多麼真貴」的老調，實在不用贅述。真理不辯自明。

我真正的感觸，是人性是禁不起挑戰的。也不該被挑戰。不自由的制度，會放大人性之中的惡。人非聖賢，人亦非神；喜怒哀樂貪嗔痴，又怎麼可能斷絕。人難道要因為展現人性的一面，而被譴責、被唾棄、被歸罪嗎？不應該。雖然難以被原諒、被諒解，但確實是不應該。並不是為哪樣的人脫罪，但一個可以被利用的惡制度，會放大人性之惡的社會箝制，才是應該被贈物、被譴責的。至於那些因為制度而被放大的人性之惡，反而，該要被憐憫。
因為他們放任自己被利用。
因為他們無法察覺自己被利用。


⋯⋯甚至。
我衷心憐憫那些還未從舊日清醒過來的人。
過往制度，他們不一定享受過一星半點特權——或許有些人享受過，但我相信，不自由不平等的制度，真正獲益的人，只有鳳毛麟角，剩下的人，就是金字塔的地基，可笑而愚昧的扛轎者——卻又醒不過來。
他們懷念的是什麼？
我可以猜測，卻不能明白。
自由是紛亂的。是無法預測的。是嘈雜而亂無頭緒的。是緩慢的。是高風險的。
但，是自由的。
至少人性不會再被那樣利用。


⋯⋯至少我由衷希望如此。